在下蓝泠,字寒萱

本来就不曾拥有,因此也不会有失去。

他们竟如此!【古城相会】

严重ooc!

魔改自央三第十九集《古城相会》




谨以此文献给李靖飞老师,当阳桥前张翼德,您的形象永存我们心中




火炉里的炭哔哔剥剥地响着,火星子欢快地跳动,在铁片上灼出一层又一层的红热。炉旁 一声声清脆的击打声传来,然而抡锤的人的心情并不似锤下声响一般轻快,他只是低着头,撇着嘴角,脸颊旁的胡须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,不像往常那样张扬。

一个小兵把已经红热柔软的铁片从炉里夹出来,轻手轻脚地放在砧台上。张飞左手用铁棍子固定好铁片,右手调整了一下握锤的姿势,头也不抬地问:“想打什么兵器啊?”

“将军随便。”那小兵倒朴实。“最好是青龙偃月,就像关将军用的那种。”

听得“关将军”三个字,张飞猛的抬起头来,一双环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。

那小兵话甫一出口,便自知失言。他赶忙闭了嘴,小心翼翼地觑着张飞的脸色,见对方似乎并无怒气,这才咧开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。

“将军恕罪,我乃粗人,实在没有记性。昨日还有人提醒我,说将军只许自己在梦中呼唤关将军,却不许他人当面提起,怎么今日却不记得了,我我,我该死,该死。”说到最后,他顺势跪下,却并不心虚。

他知道,尽管张将军曾有鞭挞士卒的坏毛病,可如今并不会因这点事惩罚他。

因为张将军虽然听不得别人提到关将军,但那些因思念兄长而丢失的精气神却是实打实的,明眼人都看得出来。

张飞本就被那“关将军”三字气得气血上涌,现在又被那小兵看似辩解实则揭老底的大实话搞得心中纠结,昔日里三兄弟同吃同住时的快活回忆漫上心头,愤怒与思念交杂,在他的心里搅风弄云,阵阵酸涩苦楚激得他脾气没处发,“哐”地一声把手中锤子砸向铁片。

铁片应声掉落,张飞却没有心思再继续打铁。他随手把锤子一丢,失魂落魄地扭身往回走。两行热泪滚滚而下流进胡须,模糊了他的视野,以至于他只顾得上看清眼前的路,却没能注意到已在旁边站了许久的孙乾。

“翼德?”孙乾把刚才的景象看了个十足十,心下已有了判断。他被小兵的一番话也说得不禁眼眶微热,难受得紧,赶忙出声唤住对方。

自入这古城以来,再没人喊过他翼德。张飞兀地一惊,转头来看,果然是熟人!

“公祐!”

“果然是翼德!翼德!”

“孙先生!”张飞连腮边眼泪都忘了擦,迈了大步几下冲到孙乾面前,握住他的手,没忍住原地转了几圈。孙乾与刘备交往甚密,如今孙公祐在此,那他大哥是不是也——

“孙先生,我大哥可有消息?”

“皇叔之事,容我慢慢细说。”孙乾轻拍张飞手背,示意他冷静。在他看来,这三兄弟受了太多苦难,如今其中一个在城中,一个在城外,即将到来的久别重逢不更是令人欢喜?如此,他努力压下心中喜悦,平复着声线说道:“现云长正陪着二位嫂嫂,朝古城而来。”

云长。

关云长。

张飞几乎是在听到这两个字的那一瞬间就变了颜色。他仿若被浇了一盆冷水,方才熟人相见的喜悦被刺骨的寒冷洗刷得干干净净,从骨头缝里都渗出丝丝疼痛,驱使他忆起确认关羽降曹时的思想感受,翻出心中滔天的愤怒与失望。

然而孙乾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。他虽然注意到了张飞的脸色突变,但他仅仅以为这不过是是因二兄弟太久没见,突然听到对方的名字时一阵如坠美梦的发愣。他便接着说:“翼德,还不快出城去迎?”

然而,接下来张飞的举动着实出乎他所料。

只听得他大吼一声:“什么?!拿我兵器来!”旁边的小兵赶忙从武器架上拿下丈八蛇矛递到手里,张飞拎了武器直冲马棚跑去。片刻后,一声嘶鸣传来,一个马上疾驰的身影朝着城门的方向飞奔而去。


张飞一冲出城门,远远地便能看见对面同样有一骑马将军正朝自己飞奔赶来。只见那将军一袭绿袍,胯下马更是通体暗红宛如西域汗血马,稍一想想便知道,这定是曹操送的赤兔马。想到这里,张飞不禁又暗暗咬紧一嘴钢牙。

自家三弟脸黑,平时穿衣也喜穿黑色,惹得大哥总是试图找些鲜亮颜色的衣料来给三弟换着穿。关羽深知这一点,因此当看见对面那拎着长矛、一身黑的将军策马奔腾时,他几乎一瞬间就确定了,此人正是他长久未见的三弟,张飞张翼德!

曹营里的沉默,大哥书信误解时的委屈,赶路的疲惫,数种负面情绪在这一刻烟消云散,他们兄弟就要再见面了!在这种强烈的喜悦下,关羽先回马对二位嫂嫂报告了好消息,而后像个孩子一样原地转了几圈暂且发散了下心中巨大的兴奋,最后在赤兔身上狠抽一鞭,向前跑去。

“三弟!!三弟!三弟——”他喊着,边喊还边举起手臂来挥,丝毫不担心自己单手抓马缰地出此疾驰会否出事。

无数声“三弟”最终还是变成了大笑。这位不苟言笑、令曹军及各位州县长官闻风丧胆的将军如今完全抛弃了自己的形象,笑得畅快,笑得开怀。

然而,这样的笑声很快戛然而止。因为关羽发现,张飞手中的那柄丈八蛇矛竟不知何时调转的方向,而那直直指出的矛头所对准的是——他本人!

“逆贼看矛!!!”

关羽愣了一瞬,大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张飞口中的“逆贼”所指何人。多亏了常年领兵打仗练的肌肉记忆,在蛇矛刺过来时侧身避过,使矛头擦着腰侧堪堪落空。关羽不急着转回正位,而是双手握住蛇矛杆顶部,与双手握蛇矛杆的张飞形成对抗,二人互相使劲儿,谁也不让谁。

关羽不知三弟为何如此,只以为是长久未见,自己的样貌竟在三弟脑中变淡,不由得一阵伤感。两手制住蛇矛,对张飞说:“三弟,我乃关羽呀!”

“晓得尔是关羽!”张飞瞪大了环眼,原本就如铜铃般的一双大眼睛如今更大了,常人被看上一眼都能被吓到。“今日我非关羽不杀也!!!”

这句话绝对是把关羽彻底砸了个猝不及防。他想过千种万般种可能性,可是偏偏没想到,三弟怎能说出如此这般不经大脑的话来。

“三弟,难道忘了桃园结义了吗?”难不成自家三弟经历了什么恶战、把脑袋伤了不成?关羽无暇思考那许多,只管捡最重要、记忆最深刻的事情来说,试图让张飞“想起来”。

桃园结义?张飞在心中冷笑:亏你也还记得兄弟三人曾经的桃园结义,凭你也配!

“汝既无义,还有何面目来与我相见?”

“我如何无义!”关羽几乎是把这句话喊出来的。

“汝背了兄长,降了曹操,封侯赐爵,今又来赚我,我决与汝拼个死活!”

关羽听了这话,恍然大悟。若不是现在手中还握着张飞的丈八蛇矛,他必然要一拍大腿,喊着“错了错了”。

“三弟,有所不知,我亦一时难说清楚。现在放着二位嫂嫂在此,贤弟不妨去问!”

甘糜二位夫人早发现了事情的不对,她们深知张飞冤枉了关羽,有心解释,却不能贸然下车。如今听得关羽主动提起,忙不迭地掀开帘子,冲张飞喊到:“三叔!三叔何故如此?”

听到嫂嫂的声音,张飞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好歹是落了地。不论如何,嫂嫂还活着,那自己多少还算有些面目能去见大哥。

只是……他看着面前还在僵持着的关羽,呸,护好二位嫂嫂算他有功,可这并不能抵消他背叛大哥的过错。

“嫂嫂先坐着,且看我杀了这负义之人!然后再请嫂嫂入城不迟。”

“三叔!”糜夫人被这话吓得慌了神,甘夫人又叫到,“二叔因不知你与皇叔下落,不得已暂时栖身曹营。如今,知皇叔在汝南,特不避险阻,一路护送我们到此。三叔休错怪了他。”

哎呀!张飞气得不知说什么好。什么错怪,错怪什么?明明是他关羽降曹操在先,怎的又成了我的错?他不好发作,只能暗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,继续喊:“嫂嫂休要被他瞒过!”

“忠臣,宁死而不辱。大丈夫,岂有事二主之理?!”张飞是个直性子,那曹操做的荒唐事他都亲眼见过,在他的心里,比起违背本心投奔曹操去做那些残害百姓的腌臜事,还是清白死去更容易些。

听了这话,阵阵苦涩酸楚如潮水般涌上关羽心头。过五关斩六将时面对数次危险他只是平淡面对,但如今许久未见的三弟就在眼前,他不仅没能与对方好好叙旧,反倒被扣了“逆贼”这么个名头,他只觉得现在好像被人从炎炎夏日一下子拽进严冬,满腔热血被冰得“滋滋”冒烟,化成苦泪,流出这九尺汉子的眼眶。

“贤弟……屈煞我也……”

话毕,他松了劲儿,放开了蛇矛。

这对于愤怒的张飞来说无疑是个大好机会。关羽现在明显已不再设防,若他此时动手,定能把对方扎个对儿穿,兑现方才“非关羽不杀也”的誓言。

可看着对方的眼泪,张飞突然犹豫了。原因无他,只是因为他从未见过关羽落泪。

从桃园结义开始,他和大哥都因各种事哭过。大哥自不必说了,初相见时那情真意切的眼泪真是如不值钱的一般往外淌。丢徐州时,他也曾一边哭着一边去投奔大哥二哥。

可关羽,并没有过。哪怕是讨黄巾时因为缺少甲胄而受的各类箭伤刀伤,看着那猩红一片,刘备是“呜呜”地哭个不停,关羽倒是能泰然自若,顺便再分出些心力安慰大哥。

如今他却哭了,难不成,真有误会?

“翼——德——”

正当张飞愣着,一声呼喊打断了他的思路。回头看去,只见是孙乾骑马带兵从城内追出。下马后他顾不得那许多,拱手匆匆地道:“翼德啊,云长特来寻汝啊!”

“为何汝也胡说!”张飞觉得心烦意乱,“他哪有什么好心,分明是来捉我。”

那边关羽已经冷静下来,沉声反驳到:“我若捉汝,需带军马来。”

这是实话。张飞被呛了一下,在他反应过来之前,忽听得远处一阵纷乱的“哒哒”声,好似马蹄踏石头。他抬高了身子环视一圈,果然!远处正有一队人马,正向着古城奔来。张飞远远看去,发现那些人身上所穿盔甲正是曹军惯用的样式。

愤怒之中,又夹杂了些戳破阴谋的嘲讽,他拿手指去,说:“那不是军马是什么?!”

关羽也错愕回头去看,张飞顾不得那许多,只想着他抓住了对方叛变的关键证据:“汝还敢支吾吗?”

大概是之前哪一处关隘守将的亲人好友,前来寻他报仇。关羽想着。如今误会已然是越来越深,他有心辩解但奈何三弟不听。既然如此,那最便捷的自证清白的方法就是斩杀来将,以表现自己与曹操是敌人,从未叛过。

“看我斩此来将,以表真心。”话刚说完,关羽便调转马头,拎上青龙偃月刀,没有一丝拖泥带水,直奔兵马而去。

那便看你如何表现了!张飞如此想。他要好好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,伸手招呼后面的人:“抬鼓来!”


关羽策马奔去,青龙偃月刀高举空中,映在阳光下闪出丝丝寒光,叫人看了胆颤。对面的将领丝毫不怵,拍马向前,伸出长枪应战关羽。

张飞跳上鼓车,卖力地擂起鼓来,他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前方的缠斗。

那将领在关羽手下走了五六个回合,已然不敌。关羽虽然日夜赶路,体力有所消耗,但底子仍在,更何况过关斩将也算是增加了一定的对战经验。只见他侧身抛开,又放马向前,同时将大刀在头顶舞了一个圈,赤兔跑到敌将面前时青龙偃月正好落下,刹那间鲜血飞溅,对面的人身首异处。

张飞将这场景看了个十足十,这足以证明他的二哥初心未改,如今想想自己刚才气昏了头说的那些混账话,当真是让人想给自己来两耳光。

那边的关羽也收刀回马,一双丹凤眼盯着城门下鼓车上的张飞,内心激动又不安,不知道自己此举能否证明清白。

终于,鼓槌从张飞逐渐失了力的双手中掉落,燕颔虎须的将军没了往日里的豪迈,他从鼓车上跳下,一步一步地、缓慢但郑重地向走着——

逐渐地,这走成了跑,他跑过城门前黄土飞扬的荒地,跑过与人膝齐的草野,跑过轻晃身躯的小黄花——

最后,他在习习凉风、和煦阳光里,与许久未见的二哥扑在了一起。

“三弟!!!我的好三弟啊!!!”

“二哥我好想你啊二哥!!!”

两个出去可敌千军万马的汉子此时哭得泣不成声,放下了心中的全部戒备,只晓得与长久未见的兄弟用含混不清的语言诉说着思念。

良久后,二人不约而同地抬头,看到了对方通红的眼角与挂满泪珠的胡须,又不禁被这难得一见的样子逗笑了起来。也不知是谁——哦,大概是关羽吧——率先笑出了声,从此这笑便一发不可收拾,荡漾在天地间。宣告着所有人:他们兄弟俩,此生再不可能分离。




“卡!”

陆树铭和李靖飞双双站起,各自拍打着戏服上沾染的尘土草叶。

他二人刚才还紧握双手为“久别重逢”而落泪、大笑,现在倒反而有些生分,不知为何显得颇为拘谨。

陆树铭个子高,一抬眼就看见李靖飞的头巾上沾了几片枯叶子,也不知道是怎么弄上去的。枯绿色的干叶子直愣愣的戳在头巾里,插在假发之间,也难怪李靖飞没有任何感觉,顺畅地演完了一整条。

“别动。”李靖飞感觉有人摸自己脑袋,三十来岁大老爷们不禁一阵鸡皮疙瘩,正想着晃头把东西甩掉,陆树铭连忙阻止了他,“你假发里有东西。”

说完,他大手一伸,那几片灰绿在涂了红色妆效的掌心里格外瞩目。

“喏,干叶子。”

“哪儿就干叶子了?”李靖飞把几片叶子拎到自己手上,合成拳头用力一攥——

再张开时,脆弱的叶子碎得看不出原貌,乍一看,还以为李靖飞偷着去捞了一把谁的茶叶罐子的底儿,倒了一手的碎末子。

“这分明就是干叶子粉!”

陆树铭愣了一愣,随即也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。他顺了两把胡子,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来,瞪着眼睛说:

“某的买卖,货真价实。”

“就是叶子粉,就是叶子粉,就是叶子粉,就是叶子粉!”

“你是买豆子,还是磨豆子,不买不可乱动。”

“错了!”李靖飞拍着巴掌,使劲儿眨了几下眼睛,“哈哈”两声笑得毫不遮掩,“二哥啊二哥,刚才不还是叶子吗?怎么变回绿豆了?”

“行,你脑子快,三弟你厉害行了吧?”陆树铭颇为无奈地把对方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拍下去,噗噜着戏服上沾上的“叶子粉”。

“我就说——”

“好咯好咯!”李靖飞的话还没说完,远处又有一人,拍手大笑着走向二人,“还没等我劝呢,俩人这不就自己和好了吗?”

“嗐,那事儿本来就是我不对。”陆树铭拽着戏服领口忽扇忽扇,顺道又把帽子摘下来也当做扇子扇风——他太热了,明明其他演员都能少穿几件衣服,偏他演的是关羽,被导演一句“关老爷得有包袱”给结结实实地怼了回来。

“明明俩人把话说开了就行了,我偏偏刺他。”陆树铭伸出大手交叠在一起,冲着李靖飞抱拳,“对不起三弟,那天我喝多了,说了些过分的话,你别怨二哥。”

“别呀别呀二哥!”李靖飞差点跳起来,连忙摆手,“你这样咱们可就生分了不是?要说这事儿我也有毛病,醒酒了之后我偏不理你,你找我我就躲去大哥那屋。要是早这么着,咱俩不早和好了吗?”

孙彦军站在正当中,看着两个弟弟从几天前的互不理人变成现在的互相认错,心里倒也相当奇妙地升出一种“孺子可教也”的欣慰之感。

“我说你俩这下可行了哈,都该吃吃该喝喝听见没有?大陆少喝点酒——三弟你别低头,我说他没说你?你也少喝点,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。还有啊,以后再意见有分歧可以找人说嘛,别憋在心里。哦对,上次……”

两个弟弟点头如捣蒜,“嗯嗯嗯”“对对对”一叠声地应了孙彦军留下的所有嘱托。孙彦军见这二人也是敷衍大于真心,随后在两人脑门上各弹一下,抱着胳膊离开去拍别的部分了。

“大哥劲儿可真够大的……”李靖飞揉着脑门,自顾自地咕哝着,“哎二哥,咱们——”一回头,看见陆树铭手上还在不停地扇帽子,至于刚才被孙彦军弹过的地方——哦,“关公”脸上涂着红色化妆品呢,完全看不出来哪儿是被弹红的。

李靖飞抬头看看天,阳光并不非常毒辣,柔柔和和地撒下来,照在古城上一片金色。再看看他二人脚下,也有各自有灰色的阴影。

也没有热到那种地步吧?自己还穿着黑色戏服呢。李靖飞想,他把袖子撸起来,微风吹上皮肤,激起一阵鸡皮疙瘩。不知道是不是这阵哆嗦突然在李靖飞大脑里搭上了某根筋,他刹那间灵光一闪,偏头去看陆树铭的戏服。

果然,外袍套里衣,属于关老爷的一整套戏服陆树铭老老实实地全穿在身上呢。这样里一层外一层的,虽然站着说词是不会热,但是对方可刚拍完一场马戏,更何况还“斩”了一个人。这运动量,可不是一般的大。

“哎二哥。”他用胳膊肘怼怼陆树铭,“你吃冰棍不?”

“吃!”陆树铭答得干脆利落,“怎么?你馋了?”

“有点儿。”李靖飞晃晃脑袋,“刚才导演说冰棍都放那儿了——”他拿手指着远处的一个小平房,“走啊,吃去?”

陆树铭应了一声,把帽子又规规矩矩地扣回头上。忽然,他像想起来什么一样,问到:“不喊大哥一起去?”

李靖飞挠挠脑门儿,捋了捋嘴边的假胡子,回答说:“不喊了不喊了,让他好好拍吧。”

说完,又头也不回地,拽着人向着冰棍的方向走。陆树铭走着还有些担心,不时回头看一眼孙彦军刚才离开的方向。

“真不喊大哥?”

“不喊了不喊了,让大哥好好的吧,咱俩先走一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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